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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名字叫秃顶山的山
知道守山人逢石的一切,
知道他小时候摔过跤,梦见过火
不舍与山花告别,
知道他心里藏着父亲的身影
还知道他一直找寻着无解的解,
以此法作为朝圣,来填补人生的岁岁年年
逢石决定下一次山,拖着那个装满叶子的木箱,穿过村路,走累了就静静坐会儿——学着山缓慢的姿态,和坚固的无声存在下去。秃顶山就这么慈祥地看,注视这个依恋山石的人类孩子。
下山不代表逢石会迎来什么新生和戏剧化的转机,更多时候,欢快的小天地里只有老伙计们——秃顶山、碎石、高树和细草,有形之物拧成一条无形绳索,将人与山系在一起。
守山人的时间被划分给日光和风声,白天,记录植物的抽芽与脱落,清理堆积过厚的落叶,他带着一台只剩个位数频道的收音机,断断续续地听着山外的声音,最常播的是山区天气预报和动物世界。逢石不在意这些内容,声音本身才是目的。
傍晚,他照例坐在桌边写巡山日志,用一只底部微凹的小锅煮面。雨后,他背着工具清理堵塞的水道,有时半夜听见水声断续,会披衣出门看看。冬天,他用冰碴子水洗脸,手指发红后再生火取暖。
四季中不变的是,逢石有时会在晚上出去坐着发呆,月光像冰一样贴在岩石上,他有很多没能问出口的问题——怎样面对记忆慢慢褪色?离开这里的人都去哪里了?梦的隐喻是什么?还有一些新的感悟和秃顶山说——脚踩大地不代表能解决悬在空中的疑惑;落到实处的语言会构成新的沟通障碍;观日光可以左顾右盼,巡山开路要专心。
逢石最终也没说出口,怕惊扰了什么更古老的存在。山里变冷了,平平无奇的夜,他回想烧掉箱子时狂舞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