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林宛央 ● 来源公号╳宛央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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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回夜里，听有声剧《红楼梦》，听到贾宝玉得知林黛玉在为着什么事伤心，一时之间，踌躇难安，怕进去宽慰黛玉了，她情绪没有宣泄出来会伤身，又怕没人安慰她，她只顾伤心，哭太久了还是伤身。
于是贾宝玉站在那里为林黛玉难过了很久。
听得我于深夜中，潸然泪下。当时心中百转千回，只有一句话：原来这世间，竟真的有爱情。
这个感觉，在我昨天重温舒淇和黎明的老电影《玻璃之城》时，再次奔袭而至。
去看这部电影，有两个原因，一是当年写《甜蜜蜜》影评时，就有读者提名《玻璃之城》，说这两部都是大时代里描摹爱情，但又有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同之处；
第二个原因是，我近来读《最好的女子》，里面恰巧写到黄佟佟舒淇的采访。
舒淇在那篇采访里自己提到了《玻璃之城》，她说那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电影。
老实说，《玻璃之城》不如《甜蜜蜜》拍得好，《甜蜜蜜》号称自己几乎是个爱情故事，但它拍出了爱情里相当本质和残忍的东西——命运。
整部《甜蜜蜜》都给我一种如此无奈但又十足坚韧的感觉。
那么《玻璃之城》呢？
一如它的名字，它拍的是爱情的美好与脆弱。脆弱到撑不起整个的人生，只有一些细碎的片段。
那些生命里许许多多具体的苦难，是被电影轻飘飘一笔带过的，只成为悬挂爱情的那颗钉子。
同样是拍香港蓬勃发展时期年轻人的人生，《玻璃之城》几乎没有展开讲舒淇饰演的韵文和黎明饰演的港生，是怎样奋斗的。《甜蜜蜜》李翘的那些关于金钱的欲望，关于未来的展望，《玻璃之城》是回避的。
《玻璃之城》所有的着眼点，只有爱情。
就连男主黎明为了生活和梦想，远走异国他乡，女主舒淇为了父母留在了家乡，也都不是为了讲述生活，而只是为了让观众看到并相信——他们从未停止相爱，只是时间和地域暂时中断了这份爱情。
那些分开的日子他们各自怎么过的，《玻璃之城》似乎也不屑于拍。
电影里舒淇和黎明各自结婚生子的二十几年，电影吝啬到一个镜头也不给，淡到只有重逢时两人互相问了句“你太太呢”“你先生呢”？
那，我想也许你会好奇，如果这些都不拍，这部电影到底拍了什么？
答案是——瞬间与细节。
电影不遗余力地，展现的全是两个人在一起时，那么暗流涌动的瞬间。
是黎明决定要出国的前一晚，送给舒淇一件雕塑手模型，模型手的掌纹里刻满了舒淇的名字，他对自己深爱的女孩说：我的生命线、事业线、爱情线，全部都是你的名字。
这也是这部电影所有要讲的东西。
所以，很多人在看这部电影的时候，常常会觉得，好像没有什么太大的剧情啊。
是没有。
但是有爱情缓缓流动的样子。
我第一次觉得爱情这件事可以被量化，就是在《玻璃之城》里。在舒淇穿着白色衬衫，坐在卧室飘窗上，手里握着电话，犹豫无数次最终还是打给黎明的那个瞬间，你会如此清晰地看到，爱情，是她拨通电话的那一秒。
在两个人不知道该怎样具体面对这份爱情，又怎么也按不下那份欲望，最终决定不如一起去考个飞行执照的时候，你那么深刻地了解到，爱情是他们在空中彼此致意，穿越过的那片维多利亚港。
爱情，还是风雨夜里，她穿过车流给他的那个拥吻。
是黎明那张在雨中，朦胧到让人失语的无比美好的脸。
或许也是，打水仗时，水花溅起中，舒淇那张好看的笑颜。
我早前写《甜蜜蜜》影评，说那部电影我最爱的镜头是邓丽君去世，李翘和黎小军听到这个消息后，难掩失落地各自走在美国的街头。
这是整部电影最契合主题的一个镜头——因为我们都感受到了那种附着在他们身上的【失去感】，是一个时代的轰然离开，是岁月永远不可挽回只能怀念的失落。
《玻璃之城》里我最爱的一个镜头是，当黎明得知舒淇去了英国，从此要结束和他之间的纠缠，于是也跑到英国，疯狂地在街头寻找舒淇，他往街头的那种望远镜里投了币，站在桥上，望远镜里搜寻过去，全是舒淇和他在一起时不同表情的脸。
直到他真的在人群中看见她，他所有的不安、焦灼、惶恐，一一回落到胸腔。
天地之大，只有她，在那里，已足够。
爱情，就是这一个镜头，爱情就是这一个瞬间。
电影最后给男女主的命运是，交通意外去世。这样的结局，是不那么真实，但是看到最后，却只觉得，这就是这部电影的命运，他们的结局来得水到渠成。
他们的人生全部都像碎片，不成段落。
但，这不恰恰就是爱情吗？
鸡毛蒜皮、拖泥带水是人生的永恒，可爱情只是瞬间，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赶不走，但也求不得。
想起舒淇说，她很少在现实生活里被谁感动，倒是常常被电影里的情节迷惑，有一年拍电影，躺在葛优的怀里，烟花在天空绽放，那个感觉她记忆深刻。
于是，很想问舒淇一句，那一年风雨中，电影里黎明的车等在楼下，当终于决定推开门去见他的那个瞬间，爱情来过吗？
或许答案，永久地留在了《玻璃之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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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作者：林宛央。公众号：宛央女子。潇洒派生活者，畅销书作者，未来知名编剧。一个不走千篇一律的人生，却过得比谁都潇洒的姑娘。忌矫情，治拎不清，喜欢你的不盲从。商务合作请联系微信：qiuxiangjie0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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