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葱蘸大酱
作者|青麦
大葱蘸大酱,名字听起来挺土气的。大葱与大酱,分开来说似乎没有什么关联,可搭配在一起,就成了北方家喻户晓的一道“名菜”。至于大葱蘸大酱这道菜是什么时候被搬上餐桌,又是谁创造的,已无从考证。
这道菜在北方受欢迎的程度,一点也不输给南方人对蒜蓉生蚝的热爱。曾经看过一档综艺节目,节目中有个年轻舞者,艺名就叫“大葱蘸大酱”。评委老师们大为不解,一个舞者,怎么能叫这样一个没有一点艺术气息的名字?舞者解释说,他是北方人,大葱蘸大酱,是北方“名菜”。菜名简单粗暴,就像北方人的性格一目了然。年轻的舞者最后开玩笑说,大葱蘸大酱,我都带来了,要不要端上来尝尝?结果几个评委有的皱眉,有的连连摆手。他们拒绝把大葱蘸大酱端上舞台的原因,除了不能接受这道“名菜”的气味之外,更多的是心理上的拒绝。且不说菜名雅与不雅,可在大庭广众之下咀嚼大葱蘸大酱,还真需要一种勇气。
在北方人的舌尖上,大葱蘸大酱可谓美味至极,解腻又下饭。我小时候,餐桌上必不可少的菜就是大葱蘸大酱。究其原因是那时我们能种植的农作物及蔬菜都很单一,年年翻来覆去就是常见的那几样。别说蔬菜,就是房前屋后种的花卉,也只有喇叭花、步登高及向日葵等。大葱一般都是种植在洼地,而且一种就是一大片。阳光灿烂的夏季,葱地上蝴蝶与蜻蜓翩翩起舞。茁壮成长的大葱翠绿且坚挺,随便拔出两棵或摘下几把葱叶,就够全家人痛快吃上一顿。乡下人吃大葱没那么讲究,就连用刀拦几下的过程都省了。抓起一整根大葱,蘸一下大酱咬掉一截……秋天,大葱被一垄一垄分到各家各户,骑着垄台拔大葱时快乐无比,饿了,就把拔下的大葱用袖子蹭两下,咔嚓咔嚓吃几口就被辣出了眼泪,引得地里的乡邻哈哈大笑。冬天冻在屋外的大葱做葱花用,暖窖里的大葱和秋天拔回来时没什么两样,把葱白切成段,蘸酱吃仍然新鲜。
每次回老家,母亲做好几个农家菜后,都不忘端上一碗大酱和几根手指头粗的大葱。大葱蘸大酱,我吃得一头汗水。母亲什么也不说,微笑着坐在桌旁看着我。
这些年,大葱蘸大酱的吃法讲究起来,比如京酱肉丝、农家蘸酱菜等,但万变不离其宗——都少不了大葱与大酱,只是大葱被切成了细丝或小段。也有的改用小香葱,看上去更精致,但我总感觉切丝就缺少了原汁原味。小香葱又太娇气,一碰就折,比不得北方大葱的劲儿和味儿,吃起来也不够豪放。
这道北方的“名菜”,作为原生态的绿色食品,十分接地气,一口下去,就能品到苦辣酸甜。质朴的食材与豪放的吃法,尽显东北人直爽、不拘小节的性格与对生活简单纯粹的热爱,这是刻在东北人骨子里的饮食文化印记。
编辑于瑶|一审于瑶|二审宣岩 |三审张立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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