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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记得一年前。
带着堪称人生败笔的素颜准考证,按照规定通过安检进入考场,规规矩矩地坐好,生怕被老师当作是心怀不轨的无纪律分子而受到特别关注。
英语考完,呆滞地盯着教室前方的钟表,已经没有半点心思检查试卷。
“还有十分钟,高考就没了。”我这样想着,静静地等着老师收走答题卡。
以往每次考完试爸爸总会问我觉得自己发挥了几成功力,好像生怕我对别人有所保留,显得对对手不够尊重似的。
走出考场回家的时候爸爸问我想吃什么,妈妈一边微笑一边试图用自己并不幽默的腔调即兴表演讲笑话,但显然效果不太好。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似乎他们比我更不愿意提及这场考试,生怕我用什么不堪的手法寻了短。
等待成绩的日子是让人焦虑的,每天都要慌慌张张地对着网上各种版本的答案估一次分,生怕自己太单纯被一开始公布的答案给骗了——搞不好答案是错的,哥的总分还能加几十!
回头再看自己当时的局促不安,竟有点儿同情,被一组数字搞得寝食难安实在是可怜,不过大抵高考结束的孩子都恨不得早点儿知道自己抢了多少分早点儿报志愿,以此获得生命的解脱吧。
奶奶是最疼我的,从小到大都是如此。
奶奶做饭好吃。最喜欢奶奶做的西红柿炒鸡蛋,奶奶知道我喜欢吃鸡蛋,就多放点儿鸡蛋,西红柿也是高温去皮做的,入口即化。小时候对西红柿过敏,也对鸡蛋过敏,十多年来吃着奶奶做的菜,却从来没有过敏症状,大概奶奶的菜是用爱做的吧。
奶奶告诉我,她在我高考前两个多月就每天都失眠,偶尔做梦也总是被噩梦吓醒。她担心我高考失利,担心我从此一蹶不振,不再阳光可爱,即便我当时还没心没肺地每天晚上看《蜡笔小新》来追忆童年以此为自己缓解压力。但后来当我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仍然感动地流下了眼泪。
小时候爷爷总喜欢问我长大想干什么,因为我总会在清华和北大之间艰难地抉择,这让他很开心。后来的事实证明,和大多数人一样,我们都对小时候的自己有一种由衷的敬佩之情。
我最终还是没有改变想要蹦出小地方的愿望。有朋友问过我,为什么你那么想离开呢?我想了想,说:“大概是,小城里的人们都太慵懒,走路太慢了,这让我觉得很不爽,外面的人走路应该会很快吧!人生要有效率啊!”“人生要有效率啊!”当时说完这句话以后,我觉得自己像个脑袋发着光的哲人,心想百年之后这兴许会成为警世名言。至今为止依然忘不了朋友当时看我的眼神,我似乎从中读出了同情和怜悯。
想到自己就要告别小城,我不禁眼角湿润,视线渐渐模糊,竟然有点儿惆怅了。朋友问我想去哪里,我说想去大都市,但一定不去北京,空气不太好。还是去上海吧,金融都市有钱途。
最终果然来到了北京,大大的脸被京城九月的风拍得啪啪直响。
在新环境开拓圈子很不容易,最常见的场面是遇到一个又一个奇葩而又无可奈何,他们总会让你在各种场合尴尬到无话可说又无可奈何,但我们总要跟不...格不同价值观的人打交道,一味地封闭自己和批判环境是没有道理的,换个讲法,是矫情的。生活就是这样,总要笑着面对苦难与磨练啊。
另外一种情况是,你被别人全方位无死角地碾压了。这固然也是很无奈的事情,人群之间总会有所差异,但这世间总不会有完美无缺的人,我们应该适当地发现别人做得不好的地方为自己打气加油。但这并不是说我们要善于寻找别人的缺点,这种观念无疑是黑暗腐朽荒谬可笑堕落的,我所强调的是,在郁郁不得志的日子里给自己找点儿与众不同的意义罢了。生活总要继续的,搞不好哪天自己就红了呢?
还没高考的孩子们期待早日摆脱学海却又对这场意义重大的考试充满恐惧。年纪大一点的已经迈过了这道坎,回首再谈这场考试自然显得老练成熟。高考考生们刚刚结束了自己的阶段性使命,适应现状还需要时间,况且等待的焦虑必然会让孩子们饱受煎熬。
但我想说的是,木已成舟,去他妈的高考吧!
有孩子问我学那么多东西最终的目的是要干吗,我没有回答他,但我想到一件事。
在校园小广场经常见到一个外国大叔,他留着标准的板寸头型,但是是闪亮的银白色,还蓄了马克思同款的络腮大白胡子。他总喜欢叼着一根烟,走着走着停下来,看着过路人,这里用“看”这个字或许显得不够贴切,应该是“观察”。一次他站定,观察一位清洁工整理垃圾箱附近的杂物,若有所思。我远远地站着,观察着外国大叔,陷入深深的思考。突然眼前一亮,看到大叔身上的军绿色挎包,上面有一则标语:为人民服务。
我有点感动。
注:作者王天瑜为甘肃武威2016年高考文科状元,现小锄头运营实习生。
每个神经质的灵魂都要学会善待自己
在这个碌碌又功利的时代里
谁又不是个半吊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