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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脉主病,概括来讲主要有寒证、实证、痛证,并且往往同时出现。为了说明问题起见,在六经分证的前提下,试将紧脉主病的不同情况加以介绍。
一、 太阳病,脉浮紧
太阳病为表证。如被寒邪所伤,则见“脉阴阳俱紧”。“脉阴阳俱紧”,是指寸、尺脉位皆见紧脉。然寒邪束表,正气抵抗于表,故脉紧而浮,也自在言外。
(1)紧脉主寒:浮紧之际,是为表寒之诊。寒邪伤阳最为酷烈,其发热虽有早晏之分,而恶寒之证必定先见。伤寒恶寒,即便拥被向火,概不能缓减。自觉寒从背起,洒洒然、淅淅然,及于全身,而畏恶为甚。
(2)紧主疼痛:寒邪客表而使荣卫不利,气血凝涩,经脉拘急,脉来浮紧,故可出现头痛、身疼、腰痛、骨节疼痛等证。
(3)紧主邪实:太阳之寒邪束表,寒主收引,而使皮毛腠理为之闭敛,则荣卫皆实。所以,虽然一身灼热,但无半点汗意可言。以其无汗,故称为表实之证。皮毛者,肺之合也。今寒凝表闭,而使肺气不利,故可使人发生气喘。针对这一情况,仲景名为“无汗而喘”。他提示了“无汗”和“气喘”两个证候,又揭出“无汗”与“气喘”的因果关系。
二、 若太阳病,浮紧不去
上述之太阳伤寒,如不用麻黄汤发汗解表,以致寒邪不去,而浮紧仍在。寒邪久羁,则阳郁不伸。此时寒邪欲出而无机,欲传而又难入;阳气既不能拒邪外出,又不能得汗而宣达。正邪势均力敌,相峙于表,把人憋得烦躁不安,仲景称之为“不汗出而烦躁者”。明确指出:烦躁的产生是由于不出汗之故,治用大青龙汤,峻发寒闭阳郁之汗,则表可解,脉紧去,烦躁自安。
三、 若寒欲化热,则脉由紧变缓
夫寒客于表,阳气被郁,则随着...的阳气而使寒邪渐趋化热。紧主寒,缓主热,尤怡云:“脉缓者,变热是也。”则脉由浮紧一变而为浮缓。所以第39条才说:“伤寒脉浮缓”。这是仲景继第38条的“脉浮紧”,又谈到“脉浮缓”,说明表寒化热的程序和脉证变化。伤寒邪在表则身疼,邪入里则身重、经脉不为拘急,故身不疼但重。“紧”与“缓”本是互相对比之文,而不是孤立的去谈脉缓。有的注家不从两条对比进行分析,不能从表证的发展以求其变化,必然离开仲景之意境,而在什么“缓者风之证”上求根本,难免就离题而越来越远,类似这样的问题尚不止此。如第27条的“太阳病,发热恶寒,热多寒少,脉微弱者,此无阳也,不可发汗,宜桂枝二越婢一汤”,其精神与“伤寒脉浮缓”有近似之处。有的注家竟然不知“脉微弱”与“热多寒少” 的寒邪化热关系,反而将“脉微弱”与“此无阳也”作为括弧句子加以处理,因而就犯了主观片面的错误,并且把人也引入了歧路。
四、 阳明病的脉紧,又与太阳病不同
太阳病的脉浮紧,主伤寒无汗表实。而阳明病的脉浮紧,则主经中受邪,而腑已成实。何以见之?如第201条的“阳明病,脉浮而紧者,必潮热发作有时。”可以看出,紧在太阳则主表实,若在阳明则主里实;紧在太阳则无汗,在阳明则有汗;紧在太阳则恶寒,在阳明则必发潮热。如此种种,不一而足,必须互相对比,才能使人别开生面,而做到同中求异。
五、 若少阴病脉阴阳俱紧,则主寒盛亡阳
脉紧主寒盛之证,若见于少阴,则有寒盛亡阳之变。第283条说:“病人脉阴阳俱紧,反汗出者,亡阳也。此属少阴,法当咽痛而复吐利。”这是因为太阳与少阴经脉相连,互为表里。如少阴阳气充盈,则外助太阳而抗邪有力,可使在表之邪不能内传。如果少阴之阳气先虚,则资助太阳之力不足,致使太阳之邪由表入里飞渡少阴,形成寒盛于里,而使阳气失去固表摄阴作用,故脉紧而反汗出,则病不属太阳,而属于少阴。此证不但汗出,而且由于里寒也有吐泻与手足厥逆之证,治当扶阳祛寒为急务。仲景未出方治,通脉四逆汤等则不啻三年之艾矣。然而此证若由脉阴阳俱紧一变而为“脉暴微”,手足由厥转温,则反映了阳气自复,寒邪已有退却之势,主其病为欲愈。此时纵有心烦、下利之证,亦无碍大体,而终必自解。
六、 脉若乍紧,其病为何
有的病是脉乍紧、乍不紧,而令人捉摸不定。此证乃痰实有形之邪,随气机上下而痹于胸中。痰上痹胸阳,不能外达四末,则有时手足发生厥冷而脉乍紧;若痰随气下而不上痹胸阳,则手足厥冷不发,脉亦不紧。紧主邪实,实则易聚,故除手足厥冷以外,必见心下痞满,饥不能食等证。治当因势利导,在脉乍紧时,用瓜蒂散涌出胸中痰浊实邪则瘳。
七、 脉沉紧而证候又有不同
脉沉紧主里实与疼痛。如仲景所述“大结胸”三证,即:脉沉紧,心下痛,按之石鞕。夫大结胸证,为水热凝结的实证,故脉来沉紧而有力。然结胸证又有“从心下至少腹满鞕而痛不可近者”的剧烈疼痛特点,而应紧脉主痛,自是理所当然之事。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伤寒论》有时紧弦常互相借用,例如:第67条之“脉沉紧”,第108条之“寸口脉浮而紧”,第266条之“脉沉紧者”,其“紧”字皆应作“弦”字体会,方能使脉证相符而不发生矛盾。又因紧脉以力言,脉来紧张而有力;弦脉以形状言,如按琴瑟弦,端直以长。所以两脉可假借而用,但又不能混为一谈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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